一輪玫瑰

混乱邪恶,随缘更新。

[西露西]一次别离

(意识流无主题.文段顺序可任意调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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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Between the bars & Fuel to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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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非要我讲述我和他的故事,或者用更诗意一点的描述,让他成为我笔下的一个譬喻,我一定是不大情愿的.我和他的故事应该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成为我无数噩梦与美梦中的一个幻影,一个游荡在我黑暗人生途中会发光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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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做一个梦做了太多遍,你就会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回忆.我指间烟支升腾起的灰蓝色的气体里,我常常梦似地看见他橄榄绿的眼睛;通常在酒液和冰块碰撞的声音和折射的光线里滑过他欢欣的叹息;在噼啪作响的壁炉的火光里,察觉出他深色面庞上一个意义隐秘的大笑.我的世界里,充斥了太多他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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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他是我的'娜斯简卡',他似乎对于我把他比喻成女人很不满意.他说我是他的'戈多',他一直在等待我,像个痴傻的人在邮筒旁长久地驻足.但那等待冗长而无意义,没有目的,也没有期许.我们隔着邮件予以对方温热且绝望的凝视,一个穿越朔风暴雪,一个捎带海浪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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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写信,在我一次并不偶然的宿醉醒来时,那信件如约而至,来到了我的手里.他问我为什么要戴那样一条围巾,我的头昏昏沉沉东倒西歪,无数景象飞掠过我的眼前然后崩裂.我脖子上那道被自己的虎口扼出的青紫色伤痕从隐隐作痛逐渐变为疼痛难忍.我感觉我的头颅,用于思考的头颅在那剧烈的疼痛中已经和躯干分离开来了.我的手在颤抖,出人意料的,我给他的回信的字迹却清晰可辨,好像那一切的疼痛都是幻觉,而我写在纸上的东西才是真正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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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说,我的心脏在腐朽,我的胸腔已经空空如也了.我不知道我是在为谁活着,或许是为了慵懒地蜷缩在我床头的那只蓝猫,或许是为了他.他说他将我的心脏借走玩赏了,就像一个文物收藏家鉴赏一块东方的古玉.我说那是强盗的行为,他不应该拿走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说他会在我们别离之际将它还给我,小心翼翼将它装填进我的胸膛如同将一颗夜明珠放在天鹅绒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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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之间注定有一次别离.他给我寄来内战时期苏联武装干涉时留在西班牙的一顶军帽,我给他寄去一枚弗拉明戈舞团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的门票的票根.那都是曾有过的别离,比如他记忆中俄罗斯军官坚硬冰冷如斯的轮廓和深邃眼眸,或者我回忆里血色鲜丽的伊比利亚女郎的可爱嘴唇与红色娇俏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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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北国是我的家乡,飞旋着的雪片在我的血脉中凝结冷冻成形,就算我能够去往北纬四十度去触碰他,触碰我幻想中不存在的恋人.触碰炙热的天国赐予的阳光,触碰比斯开湾潮湿的海风与温煦的帆影,寒冷的尖刀依旧剜着我的每一根肌肉纤维束,每一块骨骼,那是我逃不开的命谶,宿命里的诅咒.我脚下的这片冻土也将不再坚硬,它们会瘫软成泥淖,让我一点一点陷入其中.直到最后淹没我的头顶,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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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别离最后都会成为悲怆的叙述.我无法想象他离开我的样子,我们的事隔经年不会有眼泪或是沉默.他只是活在我回忆里的一把剑,一首诗,一个笑容,一本书,一首歌,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找不到送别的车站的月台,露不出恶意的微笑,发出病态的呢喃;我找不到他的拉丁式的墓碑,没办法在白桦树下念出悼诗,或将什么灰尘扬洒在大西洋里.实际上最可怕的是,我从未触摸过他的鲜活的肉体,感受过他的吻,他的拥抱,他呼出的温热空气,他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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