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玫瑰

混乱邪恶,随缘更新。

我紧挨着安德烈坐在他身边,伏在他腿上,头颅还侧向他温暖柔软的腹部.加泰罗西亚盛夏时节颇合时宜的棉麻质地的单薄衬衫让我能听见他胸膛里和腹腔里温热鲜红的血液流过的潮汐声.那种温暖是能杀死我的,我的安德烈啊.我紧紧环住他的腰,而他的一只手将我的手捞进他的手里,将我那冰冷的、骨节有些硌人的手指焐热,间或令人不安的捏压和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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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他说话,一点也不想.我用有些急促的呼吸打断了他没叫出口来的那声"维卡".我们这两个语言平庸的无助之人开口将那迫切得教人近乎自燃的思念给毁了.我摸索着他的另一只手,窒息感堵在胸口,用一种对彼此来说都合适的姿势十指紧扣.我大口地深呼吸,把那捎带着他身上气息的空气吸进我那习惯了彼得堡一月份凛冽空气的鼻腔.他曾说过你们俄罗斯人穿那么厚真奇怪,那难道不像正在被另一个人所拥抱?不像.拥抱可以重建起被孤独所摧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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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腰来,吻了吻我太阳穴两侧的灰金色鬓发,用那干燥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廓.我本想抬起脸看看他的表情,却被那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所打败.我几乎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膝头,或许肩膀还轻轻颤动了几下,直到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头发.别哭.我的肋骨隐隐作痛,我比这个流着泪的人软弱得多.我肋骨下的某个部位由于那泪水迅速地被腐蚀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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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吧,安德烈."我无法控制地用我那黏稠发腻的嗓音制止他.别哭."我们对自己和彼此的痛苦,都无能为力."别哭,我的安德烈.我不知道他后面说了什么.他用冗繁的拉丁发音搞得晕头转向,俄语可不是拉丁语的方言."我爱你."我说.这是我会说的为数不多的西班牙语之一.然后他的泪水划过我的脸颊,就像那眼泪是我掉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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