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玫瑰

混乱邪恶,随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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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桌面我看着你的十字架”
——茨维坦耶娃《新年贺信》

我爱我的小妹妹吗——两个人的互动所表达出的感情联系,总是完全从外面观看它的时候更强烈,在距离我和茉莉兰可妮·狄特其德更近的地方,大家的本杰明·华盛顿,或者说我和玛利亚的文森特,他会给出相当中肯的评价——我们两个人确乎都是被全能权力和政治传统赋予敏锐危机感的个人主义者。因而你得剥开那枚苦涩带刺的海胆,才能找到一丁点儿可食用的真心。

卡尔弗特家的小玛利亚在年少时多么喜欢带着他的弟弟,呆在潘恩给我准备的书房里。他们俩从来都不和我一起看书,那两颗金色的小脑袋瓜凑在一起,大声地窃窃私语。而坐在靠近壁炉的绛色扶手椅,把书摊开在膝头的毛绒毯子上的我,则每次都会掉进这两个小政治家的圈套里。然后文森特会在我装作不经意朝他们的方向瞥去的时候,以一种隐晦而无恶意的嘲笑声调指出以我的阅读速度,我已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翻动过书页了。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和他们玩一些文字游戏,发出笑声,解开浆得相当发紧的衬衫领口,把端正直着的背脊不经意地松弛下去。

而现在我们不会再坐在一起聊埃德蒙·唐泰斯了,和玛利亚的私下互访几乎总是在延期,而和白宫那位的见面几乎全是在宴会上。我也看不懂花旗、高盛和摩根的《伊里亚特》,我的思考方式在金融政治学面前古老得像是在歌颂往事(玛利亚教我把责任推究于我那与生俱来的糟糕的理财能力)。我和我自己回忆的黑龙斗争——它守着的那些金光闪闪的温情,并非无人想要取得,只是我早就在不知道哪场战争里丢掉了钥匙,没法儿把它们从我的心窝里掏出来,因而也只能回报以含着愧意的一无所觉。上一次见面时玛利亚说我坐在市政厅的姿态仿佛还像个上位者,而费城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座高层建筑已经高过了市政厅高塔上潘恩的帽尖,她在言之凿凿地说我最像个掌权人的姿态是骑在马背上端着枪并不回头瞥她的时候,并友好地问候了我上次和她一起在马场上打移动靶时仿佛不在状态的准心。

我始终觉得他们两个在我的漫长的“少年时代”里得到了我几乎全部的信任。我只有那一杯水,而玛利亚也可能很乐意我斟给本尼的那一份多一些。而信任不是爱,如果可能的话,爱比信任还要唾手可得。

注:一个小故事:费城有一个不成文的君子协定:所有的建筑都不能高过这个铜像——不能高过潘恩的帽尖。上世纪80年代晚期,One Liberty Place成了第一个高于费城市政厅高塔顶部潘恩铜像的建筑。此后这个铜像就称为潘恩的诅咒。后来,2007年Comcast(美国一家有线电视和网络的接入公司)大楼封顶仪式上,One Liberty Place这个大楼的管理集团的老大把一个潘恩铜像的模型放在了新大楼的顶梁上。结果第二年,费城的费城人队就赢得了世界职业棒球大赛(其实就是美国国内的一个联赛,顶多有两个外国球队)冠军,这个冠军是自从那个君子协定被违反后费城体育界的第一个重大赛事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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